安哥拉总统兼非盟主席若昂·洛伦索阁下——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的心情，非常感谢您的光临，非常感谢总统阁下，谢谢！安德烈·普连科维奇阁下，刘国中阁下，各位阁下，尊贵的各国部长和各国代表团团长，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
感谢Farrah El-Dibany、Elaine Vidal和Eunice Miller，感谢你们今天上午与我们分享你们的声音——你们的礼物。我还要感谢今天参加我们会议的所有青年代表。我要感谢会员国今天历史性地通过《世卫组织大流行协定》。
八年前，在世界卫生大会上当选总干事之后，我发表的第一次重要讲话之一是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一次活动上。要求我讨论的主题是，在自1918年流感大流行以来的100年里，世界是否为迎接下一次大流行做好了准备。那一次大流行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暴发的，尽管它造成的死亡人数超过了战争本身，但它很快就被遗忘，它的教训也被忽视。
我当时说，一场毁灭性的流行病可能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国家暴发，并夺去数百万人的生命，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我说过，全球卫生安全取决于其最薄弱的环节，在所有人都安全之前，没有人是安全的；我也说过，虽然我们不知道下一次全球大流行会在何时何地发生，但我们知道，它将给人类生命和全球经济造成可怕的损失。
第二年，在2018年迪拜世界政府首脑会议上，我又说了同样的话。2019年，我在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又说了一遍。那年晚些时候，也就是在2019年12月31日，当我正在家里与家人们一起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当世界其他地区正在庆祝新年之际，世卫组织驻北京和日内瓦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在武汉出现“病毒性肺炎”病例第一个信号。
第二天，也就是在2020年1月1日，当世界大部分地区都在放假时，世卫组织没有放假。我们立即启动了我们的紧急事件管理系统，向全世界发出了警报，在头10天内，我们召集全球专家举行会议，并就如何保护民众和卫生系统问题向各国发布了全面的指导。
我为世卫组织在这次大流行中的应对工作感到自豪。当然，我们做得并不完美，没有人能做到完美。但从我们收到第一个信号的那一刻起，以及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们履行了世卫组织的职能：我们迅速采取行动，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全世界。我们召集各国、专家和合作伙伴举行会议，审查迅速发展的证据，并进行归纳总结，将其形成供各国政府、卫生工作者和我们的合作伙伴参考的指导文件；努力为会员国保护其民众提供证据、建议和工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证据、数据以及我们公平行事与团结互助的价值观。
COVID-19大流行颠覆了我们的世界。它夺走了至少2 000万我们的兄弟姐妹——在我们这个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失去了熟人和亲人；大流行为卫生工作者造成了可怕的损失，因为他们需要在极端条件下工作，而且往往没有他们所需的设备；它让全球经济损失了超过10万亿美元；它破坏或摧毁了无数人的生计；它让数百万人陷入贫困；它中断了数百万学生的教育；它对无数其他人的心理健康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让他们遭受了对疾病的恐惧，或隔离的孤独；它引起了大量的错误和虚假信息，破坏了人们对科学和机构的信任，而这种信任赤字一直持续到今天；它加剧了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的政治紧张局势。
就在两年前，我宣布结束COVID-19作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危机已经过去，但伤疤依然存在。数百万人继续遭受COVID-19长期症状的影响；社会、经济和政治余震仍在继续。
虽然大流行已经结束，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开始的。为了那些失去生命的人，了解它是如何开始的仍然非常重要，这既是一种科学要求，也是一种道德要求。我们不能忘记COVID-19给我们带来的惨痛教训。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教训。这就是我们在以下10个方面所做的工作。
第一，筹集资金。COVID-19向我们表明，低收入国家的大流行预防、准备和应对资金严重不足。因此，世卫组织与世界银行合作，在2022年成立了大流行基金，以支持低收入国家开展能力建设。大流行基金已经提供8.85亿美元的赠款，促使增加了60亿美元的共同融资，支持了75个国家的47个项目。
第二，情报。这次大流行向我们表明，我们需要有更强大的情报能力，以便更早地发现疫情的信号，并能做出更迅速的应对。这就是我们在2021年成立柏林世卫组织流行病和大流行病情报中心的原因。我们还扩展了开源流行病情报平台，该平台每年对数以百万计的信号进行监测，监测规模扩大了两倍，涵盖了103个国家。
第三，本地生产。COVID-19大流行告诉我们，疫苗和其他医疗对策的生产能力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我们需要更大的生产地域多样化。因此，我们在2021年启动了世卫组织和药品专利池信使核糖核酸技术转让规划，总部设在南非，目前正在与全球15个伙伴国家分享技术；我们还实施了生物制造人力培训倡议，包括在大韩民国设立了全球培训中心，该中心已帮助培训了7 000多名生物制造参与者。
第四，获取。COVID-19大流行暴露了在获取疫苗方面的巨大不平等，并表明需要有一个机制来协调疫苗、治疗方法、诊断工具和其他工具的公平分享；因此，我们与一个伙伴联盟一起在2020年成立了“获取COVID-19工具加速计划”和COVAX支柱，向146个国家分发了近20亿剂免费疫苗。在低收入国家，COVAX提供了75%的疫苗供应，拯救了约270万人的生命。根据我们从获取COVID-19工具加速计划和COVAX获得的经验教训，我们在2023年成立了临时医疗对策网络，该网络已帮助协调了猴痘疫苗的获取。
第五，供应链。大流行凸显了救生医疗产品供应链在紧急情况下的缺口和效率低下。因此，我们与合作伙伴一起，扩大和优化了供应链，以确保急需物资每次都能准时到达需要它们的地方。
第六，样本共享。这次大流行突出表明，需要建立一个能够让各国分享病原体样本和序列的机制，以促进研发工作。因此，在瑞士联邦的支持下，我们建立了生物中心，并为促进具有流行和大流行潜力的病原体共享提供便利。同样，我们根据流行病和大流行病研发蓝图管理12个病原体家族的合作开放研究联盟，汇集了5 000多名科学家，以推动研发工作和确定对策差距。
第七，快速部署。大流行突出表明，我们需要有一个国际系统来协调专家的迅速部署，以应对国家、区域和全球突发事件；因此，我们在2023年成立了全球卫生应急队伍，就在上个月，来自15个国家的350名专家参加了为期两天的“北极星演习”模拟演练活动。
第八，《国际卫生条例》。COVID-19暴露了《国际卫生条例（2005）》的局限性，因此，为了加强该条例，你们谈判并通过了它的一揽子修正案。
第九，普遍卫生与防范审查。大流行突出了加强问责制的必要性，因此，我们创建了“普遍卫生与防范审查”机制。这是一个同行评议机制。
第十，大流行告诉我们，病原体不会携带护照，病毒不需要签证，病原体不会尊重国界。尽管我们各不相同，但我们都是同一个物种，共享同一个地球，拥有相同的DNA和相同的脆弱性。
共同的威胁需要共同应对。因此，各会员国在2021年做出了一项历史性决定，就大流行预防、防范和应对问题谈判一项新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定。昨晚，你们批准了这项协定：124个会员国投了赞成票，没有一个会员国反对。我们注意到有11个国家投了弃权票。我们希望所有会员国将继续共同努力，以解决一些会员国的关切。
今天上午，你们通过了这项协定。有很多人帮助我们走到这一步——不胜枚举——但我要特别感谢首先提出并推动这一想法的三个人：突尼斯总统凯斯·赛义德阁下在一次电话中提出了这一想法；智利已故总统塞巴斯蒂安·皮涅拉阁下；以及欧洲理事会前主席查尔斯·米歇尔阁下。
我还要感谢政府间谈判机构的共同主席在整个这一进程中为我们提供指导：法国的Anne-Claire Amprou大使、南非的Precious Matsoso女士和荷兰王国的前共同主席Roland Driece先生。
我也要感谢我们的副主席：巴西的Tovar da Silva Nunes大使、埃及的Ramadan大使、泰国的Viroj Tangcharoensathien博士、澳大利亚的Fleur Davies女士以及我们的前副主席埃及的Ahmed Salama大使、日本的Honsei Kozo大使和同样来自日本的Kazuho Taguchi先生。
我要感谢世卫组织秘书处的同事们在过去几年里为支持这一进程做出的不懈努力：副总干事Mike Ryan博士、Jaouad Mahjour博士以及为他们提供支持的许多同事。
在过去三年半里，你们进行了非常艰难的谈判。有时分歧尖锐，讨论激烈，沮丧情绪显而易见；有时你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太大而无法跨越。
有人说你们不会成功，也有人说你们不可能成功，也有人不希望你们成功。但你们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这个最高奖项，直到得到它为止。你们不想放弃这个重要的奖项。你们一步一步，从红线到绿色文本；从坚固的阵地到着陆区；从矛盾到妥协、趋同再到协商一致。
你们在一个危机中开始你们的工作，在另一个危机中取得了这一阶段性目标。今天，我们要庆祝这一重要时刻。
今天，你们发出了一个响亮的信息，即多边主义不仅有效，而且是找到应对共同威胁的共同解决办法的唯一途径。我们不要低估你们取得的成就：你们让世界变得更加安全；为共享病原体、疫苗和其他工具建立了一个新的系统；促进了技术、知识、技能和专门知识的转让；建立了一个资金协调机制；建立了一个全球供应链和物流网络；动员了一支技术熟练、训练有素和多学科的国家和全球卫生应急队伍；此类事例，举不胜举。这就是《大流行协定》要做的事情。
但有一件事它不会做：它不会以任何方式侵犯国家主权，也不会赋予世卫组织秘书处强行实施口罩或疫苗强制规定或实行封锁的权力。任何人说它会这样，显然都是错的。会员国已在《大流行协定》案文中非常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
你们都知道我们在谈判这项协定时面临的大量错误和虚假信息。尽管你们现在已经通过了这项协定，但欺骗和扭曲行为仍会继续。因此，我们必须非常清楚这一点：《大流行协定》是由各国通过谈判达成的，也是为各国服务的，并将由各国根据本国法律予以实施。没人比你们更清楚这一点。它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在世卫组织秘书处的同事们。它属于你们，属于世界各国，属于各国人民。
当然，尽管我们今天庆祝实现了一个重要阶段性目标，但这并不是我们的终点。我们还没有到达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在接下来数周和数月里，你们将开始就关于病原体获取和惠益分享机制的附件进行谈判。
此后，在协定最终生效之前，将开始批准进程。仍会有障碍需要克服。但看到你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完全有信心你们会走完剩下的路。
我要回到我在哥伦比亚大学演讲时被问到的问题：世界是否为迎接下一次大流行做好了准备？顺便说一下，现在有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们做好准备了吗？
我的回答是：我们永远都在做好准备的道路上。我们还能做得更多。但我们现在的准备是否比五年前COVID-19暴发时更加充分？我的回答是：绝对更加充分。有了这项协定，我们比历史上任何一代人都能更好地防范大流行。
这是真的。我前面讲到的十件事都是我以前讲过的。在就《大流行协定》进行谈判的同时，我们也一直在做其余九件事。因为世界已从COVID挑战中吸取了经验教训。失败总是会在那里等着我们。但关键是，我们是否从失败中吸取了教训？我认为我们吸取了教训，这就是我们做这十件事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第十件，即《大流行协定》。
各位阁下，尊贵的各国部长，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自1948年以来，世界各国在世界卫生大会上共聚一堂，讨论共同的健康威胁，寻找共同的解决办法。
有很多历史性的时刻。1969年，卫生大会通过了《国际卫生条例》；1974年，卫生大会批准了扩大免疫规划，拯救了数百万儿童的生命；1980年，卫生大会宣布消灭了天花；1988年，卫生大会通过了消除脊髓灰质炎的决议；2003年，卫生大会通过了《烟草控制框架公约》，该公约也是在拯救生命；2021年，仅在卫生大会第二届特别会议上，你们决定就缔结一项新的大流行预防、防范和应对国际协定进行谈判。
你们今天上午通过的《世卫组织大流行协定》将是本组织和全球卫生史上最重大的成就之一。我们当中那些有幸在2025年4月16日凌晨1点57分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人，或者昨天晚上在甲委员会的人，或者今天上午在这里的人，将会在我们的余生中记住这一时刻。我们都会自豪地说：“我就在那里”。
但重点不是《协定》的措辞，你们已经为讨论、辩论和决定这些措辞花了很多的时间。重点是人民——我们全世界人民。这是为了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的世界更加安全。这也是为了让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的世界更加安全。为了我们大家共同的世界更加安全。
谢谢你们决心完成这件事。很多人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但你们做到了，这是因为你们的决心和承诺才做到的。我已经看到了：在地下室一个没有窗户的会堂里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当我看到你们从晚上9点到上午9点一整夜都在不停地谈判时，我非常感动。这让我感动，我可以从中看到你们的决心和承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感谢你们向我们展示，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上，各国仍然能够找到合作的方式；感谢你们今天给世界的礼物。2025年5月20日的一份特殊的礼物。这是你们给世界人民的礼物，最好的礼物。
非常感谢各位。